「啊？彭二又是怎麼死的？」

「他家昨天晚上失火了，沒跑出去。」

「那有沒有可能他殺人之後，畏罪自盡。」

「呃，如果按仵作推斷，趙丙死於昨夜亥時，可東廓失火卻在戌時，早了一個時辰吶。」

這下白懷明可犯了難，一介文弱書生何時能斷此懸情疑案。

死早點多好。他自己揉着眉頭，窩在太師椅上沉默不語。李頭兒看看他，說：「老爺，既來之則安之。作父母官的，再怎麼說也得給老百姓一個交代不是。您吶，明天還是親自去東廓看看吧，好歹讓百姓知道您關心民生啊。您說呢？」說著，又給懷明倒了一杯熱茶。

白懷明想了想，點點頭，「言之有理。明早就去。」

李頭兒笑了笑，「得嘞，那您早早歇着吧。小人告退。」

李頭兒走了之後，懷明思來想去，還是琢磨這個案子。倚着榻，直到日落西山，連飯也沒吃。

「嘖，要不我再看看那人頭去？萬一有發現呢？」說著，就披了件單衣，推門出去直奔殮屍房去了。

只因這個南陵縣是剛設沒多久，上至公堂金頭匾，下至門外牛皮鼓，都是嶄新的，連着停屍的義莊全是頭次。白懷明走到房前，看門的小吏恭恭敬敬把門給老爺推開。懷明進來一扭臉，屋裡空空蕩蕩，就看見趙丙的人頭在靠西邊木案上擱着。懷明心裏多少還是有點犯怵，眼神有所躲避。

「給我搬把椅子來。」白懷明一狠心，叫小吏搬了把交椅，臉對臉坐在人頭對面，心想我一個大活人還能讓你給嚇死。

兩位就這麼一直僵持着，眼見天微微擦黑，看門的小吏也從外面稟告過，回家吃飯去了，目前整個大院就單留了白懷明一個人在這。其實起初白懷明是打算過來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，到後來什麼都沒發現，乾脆就這機會練練膽。

按時間來算，現在大約酉時三刻，門外更闌人靜，月明星稀，屋裡這一人一頭。人坐時間長了，尤其還精神緊繃，便就漸漸發困。懷明眯着眼睛，嘟囔了一句，「有點累。」

「累就歇着吧。」

「嗯。嗯！」

白懷明困意霎時煙消雲散，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，「誰，誰呀？」說完，哆哆嗦嗦回頭，左顧右盼。

屋裡沒人吶。又等了會兒，確實沒動靜，這才鬆了口氣，「呼，嚇死我了。可能是太累了，幻聽了。」

剛要坐那，就聽着耳邊有男人說，「真好吃。」

「啊啊，哎呦，我的媽呀。」

有鬼！

白懷明可待不住了，連滾帶爬就往門口跑。到了門那，推也推不開，踹也踹不壞，喊叫也無人應答。

「來人吶，鬧鬼了，有沒有人管了？救命啊！沒天理了，門打不開了！」

喊了半天，也不知道該喊啥，就扯着嗓子亂叫。到最後，嗓子也啞了，也沒力氣了，把心一橫，衝著屋裡喊：「你滾出來！你敢出來嗎！你出來我弄死你！你給我出來！」

沒人答應。懷明喊完了，心裏稍稍安慰些，身上也泄了勁，順着門框癱坐在地上。眼神也就慢慢落在了案上的人頭上，自己氣喘吁吁。

突然，那死人頭眼皮一翻，睜眼了，「肚子疼！」

「啊！」哏嘍一聲，白懷明昏倒在地。

再一睜眼，天光大亮。「呃，我這是……」

白懷明前後一看，自己和昨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