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你……會飛嗎……」話音剛落，連狄仁傑自己也意識到問題的可笑。

「會一點的……是要飛上去嗎？」小鈴蘭問到。

「是的。我能看看你飛行的能力嗎？」一番詫異，阿傑有些不敢相信。

「神器無恆心，唯以百姓之心為心。」這話可不是僅僅用來說到。從長安的萬家燈火來到此地，民眾不再，神器的心自然沉寂下去，所用神力更是恢復得緩慢到令人髮指。失去了心的神器不再替阿傑分擔壓力，獨自使用神力對身體負擔太大，若非必要，阿傑不想再動用目前用來保命的底牌。

「…好吧…我試試…」鈴蘭不捨得拿出被阿傑包裹的手，緩緩將法杖舉起，法杖上方的寶石發出淡藍色的光暈，身後的九尾同一時間舒展開來，身形也慢慢飄然而起。

「就……這麼點距離……嗎？」阿傑望着似乎儘力展開能力的少女，其離地的高度不超過一米，與其說飛行，近地懸浮顯然更加貼切。

「好了，下來吧。」阿傑擺了擺手，少女聽話地收斂了氣息，看向阿傑，神色有些歉意。

「我……我有在努力的……真的……」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，只能聽到略微的呢喃。

「沒事的，本來我也只是說說，沒想到你真的會。」阿傑微嘆，到頭來還是沒有辦法。

「狴犴。」阿傑口中微喚，狴犴令從頭頂浮現，遮擋住大半的月光。

「它原來叫狴犴啊…好大…」鈴蘭仰着頭感嘆道。

「上來吧。」阿傑突然彎下了腰，示意鈴蘭趴在他背上。

「誒……？可是……」少女立在原地，腦袋一時間有些短路。

「它的具象我維持不了多久，一會我會動用它的力量將我們拉上山崖，但是沒有多餘的功夫照顧你，也不能抱着你，所以……」阿傑的臉色已有些不自然，不斷的與神器氣息相連十分考驗精神的強弱。

「啊……好……」少女也不願給狄仁傑添麻煩，跑到阿傑背上乖乖的趴了上去，可是法杖……

「手杖我來拿吧，你抓緊我就好了。」不願多作停留，阿傑一揮手將法杖送入神器的空間中，左手微抬，與一抹灰光相連，身側狴犴虛影若隱若現，托舉着兩人朝上而去。

「到了，下來吧。」阿傑略顯蹣跚地落回地面，頭頂的神器瞬間隱沒，其臉上好不容易積起的些許紅潤又被病態的蒼白代替。

「鈴蘭？」再次呼叫無果，阿傑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。

「原來是睡著了嗎……也對，她也僅僅是個孩子。」狄仁傑緩緩脫下抓住自己衣服的兩條手臂，將鈴蘭抱在胸前。

少女的睡顏是如此可愛，阿傑小心得拖舉着少女的頭，略顯寬大的耳朵連同九條尾巴無意識地微微顫動。

「這可不好抱啊……」先前面對三角鐵時情況嚴峻倒沒有那麼多猶豫，如今看來卻沒有什麼地方能夠下手，總不能是尾巴……對吧。

最終阿傑只能將自己的右臂拖住少女的膝蓋，頭倚靠在左臂靠近胸的位置，在不費力的同時儘可能得保證舒適。

長夜依舊漫漫，阿傑伴着少女勻稱的呼吸聲，依舊向著地圖所標之地，一步一步地走着……

黃沙掩蓋了前程，何處將是終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