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逆清1845》[逆清1845] - 第18章 海國圖誌

說起來也是湊巧,在場的幾人中,除了康以泰是南海人,其他則都是番禺人,不過換個思路來思考也很正常,因為越秀山本身就位於番禺,學海堂自然也就匯聚了番禺士林的眾多名士。
幾人在院子裏圍爐品茗,高談闊論,除了一些學術上的問題,更多還是關於當今天下局勢的變化。
譚瑩沉吟道:「如今我看廣東城內夷人眾多,且行事多有囂張,怕是取禍之道。」
陳澧也點了點頭,道:「夷人自持武力,可橫行華夏,自然別無顧忌。」
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是傻瓜,他們對於局勢的判斷也都出奇的一致——那就是鴉片之戰所造成的流毒已經越演越烈,廣州百姓對於洋人的態度也越發仇視,而隨着這些洋人進一步在廣東活動,恐怕將來還會鬧出亂子來。
當然,對於譚瑩、陳澧、楊黼香等人來說,他們了解到的內情並不算多,看待這件事也只能到這一層。
一旁的康以泰知道趙源對這些夷務非常精通,便主動道:「秀山,不如你也說說。」
趙源輕輕點了點頭,道:「幾位先生所言有理,我今日不妨做一次大膽猜測,將來夷人恐怕在十年左右還會捲土重來,再侵華夏。而這一次侵入,絕對沒有上次那麽簡單。」
趙源所說的,正是發生在歷史上的第二次鴉片戰爭,發生的時間正是在1856年。
當然,對於趙源的話,其他人則都是模稜兩可,靜靜等待着趙源的分析。
實際上,趙源也有相應的理由,他沉聲道:「先前夷人入侵我華夏,表面原因是鴉片貿易,而實質上則是因為我華夏長期對其形成貿易順差,西人需要我們的茶葉、瓷器還有生絲,他們只能拿銀子來買,可是他們能對我們形成大規模輸出的商品卻只有鴉片,長期以來這種貿易結構出現了失衡,導致西方的白銀源源不斷流入華夏。對於西方人而言,他們急需打開華夏的市場。」
他繼續道:「在上次英夷取得了勝利後,他們就開始了加快在華夏傾銷商品,像最主要的洋布,光是依靠價格戰就衝垮了松、太一帶的布市,導致當地很多人已經無紗可紡,即便織出來的布也很難賣得出去。」
對於生意上的事情,眾人所知不多,唯有康以泰擔憂道:「倘若如此,那些以紡紗為生的小民,又該如何過活呢?」
趙源輕輕嘆了一口氣,道:「洋布質優價廉,大肆入侵的結果,就是無數紡紗小民失去生計……他們對洋人抱有敵意也是理所當然,衝突也在所難免。」
趙源繼續道:「還有一點,上一次英夷自持武力打開了我華夏國門,攫取了大量利益,可是在這些貪得無厭的洋人們看來是不夠的,他們知道大清的虛弱,也勢必會在貪慾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再次開戰.」
楊黼香感嘆了一聲,「國事艱危至此,確實令人難以預料。」
陳澧沉吟道:「朝廷當有所變革才是。」
譚瑩卻搖了搖頭,道:「當今朝局昏昏沉沉,守成之世,治尚綜核,而振敝舉衰,非拘守繩墨者所克任也。」
這番話說得一般人就聽不太明白,但是在場眾人都是聰明之輩,自然明白這番話指的是誰。
意思主要說的有兩個人,一個是當年的軍機處領班大臣曹振鏞,另一個就是現任軍機處領班大臣穆彰阿。
對於前者,世人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評價。
「仕途鑽刺要精工,京信常通,炭敬常豐。莫談時事逞英雄,一味圓融,一味謙恭。大臣經濟在從容,莫顯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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