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亂世江湖錄》[亂世江湖錄] - 亂世江湖錄第2章 真龍初見首,名劍首顯威(上)在線免費閱讀
洛陽有四絕,其中一絕便是紫雲樓。
此樓佔地極廣,高五十丈,氣象巍峨,極土木之盛,為天下第一高樓。此樓究竟如何建成而不倒,向來為人所津津樂道。登樓遠眺,整個洛陽的景色都能映入眼帘,故有「不入紫雲,不見洛陽」之稱。曾有人戲言,從樓頂跳下,死之前足以看遍洛陽風光。
與此樓大小相稱的是掌柜的體積,一身肥肉,顫巍巍少說有四五百斤。有好事者取笑他為「豬掌柜」,他也笑眯眯應下。久而久之,人們便以為他真的姓「朱」,至於他的真實名姓,反而無人知曉了。
劉辯一行進入洛陽後,水弼便安排住到了這裡。此樓還有一個妙處,因為佔地極廣,自然包羅萬象,吃喝玩樂鶯歌燕舞,應有盡有。所以無論是觀景還是享樂,此處都是不二之選。
能住到這麼好的地方,除水弼熱情好客有求於人外,劉辯一路上的作鬧也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。水弼初時還以為他是個道童,沒想到是個道爺。一開始接觸的時候還能保持點仙風道骨,下山沒一會就原形畢露。一會要吃這個一會要喝那個,十分不好伺候。直到安排進了這天下第一樓,才算對付過去。
一間客房內,水弼坐在桌前,而另一人則躺在榻上。
這是一位面容極是俊美的男子,披頭散髮,皮膚白嫩如嬰孩,因為皮膚太過白皙紅潤,有了一絲陰柔之氣。此時他正躺在一位美艷女子懷裡,被投喂着各式瓜果點心,那女子已是保養極佳的美人,可膚質比起他來還是差了許多。
此人本名「風不遙」,只是對自己的名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,於是起了個諢號叫「風自在」。
水弼道:「風兄,我兄長的事,查得怎麼樣了?」
風自在悠悠然喝了一口酒,答道:「沒什麼進展。我仔細查探了他近年來的經歷,雖然不甚檢點,卻很有眼力,從沒得罪過什麼大人物。能將他和他身邊的護衛收拾的這麼乾淨,活不見人死不見屍,這件事恐怕並不簡單。依我之見,不如到此為止。」
「即便不簡單,我也要給他個交代。我雖然不待見他,但他畢竟是我兄長,我對他,是有虧欠的,不能就讓他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。而且,如果對方的目標不僅僅是他,而是我們整個水家呢?」
「如果是要對付你們水家,那拿你開刀還差不多,怎麼會先對付他打草驚蛇?我看吶,八成是有什麼大人物看他不順眼,又不想和你們翻臉,於是才下的暗手。」
「不管是什麼人,是什麼原因,我水家的人,不能說沒就沒了。」水弼施了一禮,道:「查探追蹤,非我所長。我此次雖是為兄長的事出來,卻不能在外久留,只能有勞風兄費心了。」
「噢?看來此次是不虛此行咯?」
「多年尋訪,終得正果。」
「碰上真人了?」
「十有八九便是我們多年尋訪的那位。此番還是多虧風兄提供消息,才沒有錯過。」
「誒,還是水兄精誠所至。那真人是答應幫忙了?」
「沒能勞動真人,但他派了弟子與我同行。」
風自在沉吟了一下,道:「真人難請,這我倒不奇怪。只是不知他那徒弟是否得了真傳。」
「真人既然派他出來,應是有成算的。就算道行不夠,只要把他這徒弟伺候好了,即便不靈,到時候真人還好意思不親自出手?」
風自在拱手道:「水兄高見。」
水弼面露得色,道:「不枉我多年探訪,終得正果。家父被這病痛折磨的時間,實在是太長了。」
風自在親自斟了一杯酒,道:「若有成效,可否令其往我府中一行?」
水弼笑道:「風兄放心,『龍之爪』同氣連枝,若是醫治有成,我必請他到貴府一行。」
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,幾乎與此同時,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青雲道長,正與他們要尋找的水家長子待在不遠處的一個密室內。
劉辯看着正在向自己彙報情報的「朱掌柜」,不免恍惚了一下。朱掌柜注意到這一幕,只是微笑示意。
這些年來,他們雖然常有書信往來,但從沒見過面,所以劉辯儘管知道「朱掌柜」和自己一樣形貌大改,卻沒想到變成這副樣子。
十年前,京城中人,誰不知道東方家有公子謫仙?文韜武略一時無兩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姿容俊雅,風采無雙。常與士子風流詩文唱和,榮光無限。就連如今威震天下的袁本初都曾視他為楷模。
更重要的是,他家世超然,家傳法相「天機盤」可知命數,測凶吉,甚至能預知未來,奧妙無窮,號稱古今玄奇第一。自古以來,都被視為皇室重器,執掌欽天監。
此等風光人物,如今,卻變成這副模樣。
劉辯心中唏噓。與自己這個廢帝不同,欽天監超然物外,不涉朝局,是真正的不作死就不會死。以東方讓的身份才情,本無須過這種隱姓埋名的日子。而自己對他,也算不上有多大恩德。
多思無益。劉辯搖了搖頭,收回心神,道:「書信中不便詳述,我雖然只看了個大概,但也知道你這些年的殫精竭慮。當年之事迷霧重重,虧你能查到這麼多,辛苦了。」
東方讓搖頭道:「屬下失職,不敢受此褒獎。『驚蟄之變』,水家在諸多嫌疑人中實力最弱,干係最少,且水相併非殺伐之相,戰力不濟,所以一直並不是重點排查對象。直到前不久水家家主水毅傷勢惡化,我才發現他原來早就晉陞到了二品,且一直在修鍊一種已經失傳了多年的秘術,天一神水。順着這個思路,屬下在想,先帝當年是否是因為中了毒,才被宵小所趁?
「而想要給先帝下毒,就要避過十二道驗毒檢測,世間已知之毒,都做不到。唯一的可能,只有頂尖高手練成的獨門秘技。還有,水家並無仇敵,這些年一門心思想要提高門楣,那麼水毅修為升到了二品,本應該是公之於眾的好事,何以如此遮遮掩掩?
「據此,臣大膽推測,水毅當年就已經偷偷晉陞了二品,練成了『天一神水』,卻秘而不報,以此謀害先帝!當然,這一切都只是臣的推測,並無實證。」
劉辯擺了擺手,道:「有猜測,就夠了。當年之事,背後運籌者必是手眼通天之輩,不可能留下證據。剩下的,我自己去查。」
劉辯將視線轉移到水峰身上,只見他被固定在椅子上,身上不見繩索,卻有晶光閃爍,將他五感盡封,半點動彈不得。
東方讓介紹道:「此人就是水家長子水峰。原本是被當做下任家主培養的,只是他資質平庸,後來被其弟取代,從此開始胡作非為,性情日漸乖戾,以殘殺女子為樂,其罪當死。」
劉辯淡淡道:「喚醒他吧。」
也不見東方讓如何動作,便見水峰周身一亮,隨後悠悠醒轉。頭顱已經可以活動自如,身軀卻依舊不能動彈。
他被困在這裡顯然已經有些時日,神情憔悴。看到劉辯,以及侍立在側的東方讓,倦怠的面容反而恢復了些神采。
他活動了下脖子,藉機觀察了一下周邊環境,只是密室灰暗,什麼也看不出來。於是笑道:「正主終於肯現身了?」隨即扭動了下身子,儘可能讓自己坐的端正些。
「來者何人?是何門第?」
劉辯也不知道他是腦幹缺失還是心態好,配合答道:「方外之人,無門無第。」
水峰嗤笑一聲,道:「市井草民,能抓得住我?也罷,什麼人都好,不值得我費神。你們把我抓來,無非是為了觀水法,給小爺拿筆來,我寫給你們就是了。事先說好,我只有下三品的法門,你拿去了也沒什麼用。」
劉辯問道:「你似乎並不害怕?」
「怕?為什麼怕?怕你們殺了我?總得有個理由吧?不管你們有什麼謀劃,殺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沒有必要。相反的,我雖然不受待見,但畢竟是水家長子,你們如果殺了我,難免要被追查報復。再說了,殺我有什麼好處?你放心,我不會追查你們是誰派來的。不妨實話告訴你,從我這拿觀水法的人,你不是第一個。」
劉辯笑道:「我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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